文:堂主
2015年國立故宮博物館展出「匠心筆運---院藏明清版畫特展」,當代版畫藝術家楊忠銘的作品「夢遊園」,與三百年前的版畫跨時空對話。
楊忠銘從事版畫創作二十餘年,學生時期曾獲選全省美展銀牌和南贏美展首獎。2014年故宮展出「艾雪的魔幻世界畫展」,楊忠銘受邀到故宮演講,對版畫的精彩講解和論述引起故宮興趣,促成古今版畫對照展示的構想。
楊忠銘以兩個月創作「夢遊園」。採取橡膠版「多版復刻」,傳統裱貼及空壓浮凸法等技法。他以明末陳洪綬在「西廂記」秘本「窺簡」一折,兩位主角與後方屏風的巧妙關聯及多重隱喻,得以將四季景致重新組構至畫面,帶出故事情節的高潮起伏。
這是故宮首次邀請當代藝術家以現代版畫對映院藏版畫,在技法和畫風上呈現趣味性。對楊忠銘來說,版畫是最老派的文化,最文學的印刻,這正是版畫流傳古今最迷人之處,向大師致敬的榮耀。
文:堂主
2022年11月11日午後,我受邀到文華東方酒店的曜畫廊,欣賞版畫藝術家楊忠銘的個展。推薦人告訴我:「你一定要親自到現場,很近很近地看一幅幅工筆畫似的版畫,你的視線會被很細很細的線條牽引,牽引出一個很遠很遠,從未經歷的奇想世界。」
忠銘老師親自為我導覽。其實我很心虛,我對版畫認識不多,不知從何欣賞起,我不是在鑑定版畫,我是在鑑定主講人。當他導覽第二幅作品時,我便感應到他的創作維度,充滿文藝復興式的老靈魂在遊走。
在他的創作歷程中,其實『發現什麼的機率』比『創作了什麼的機率』多很多。將半夢半醒時分所看見的影像,或是淋浴時思緒的波動,走讀城市鄉間人間的觸動,將之寫出來、畫出來、刻出來,排列成視覺圖像,逐漸將之成形化影,可居可遊。
思緒裡,那些不成文的,就編成詩吧!
人生中,那些不成調的,當作背景吧!
生命地圖的細中之細,精中之精,盡在版畫大觀園裡,
走一趟那些癡、那些迷、那些傳奇!
美美在瞬間,凝結了。
文:小E
曾經,深深被忠銘老師製作版畫的過程吸引,那是藝術家的堅持,也是匠人的精神,每一件作品都充滿了溫度,這就是藝術作品美的所在。
忠銘老師推廣藝術教育多年,因他常保赤子之心,上他的課特別有意思。誠如他所言:「我是個喜新念舊的人。」我們才能透過他的好奇,透過他的收藏,看到版畫工藝其實離我們不遠!
好幸運也好感謝忠銘老師細心、詳盡、真誠的分享,我的眼睛再次被開啟。同時帶領我乘著時光機,回憶起小學時刻過鋼版的經驗,除了美術課的經驗,還想起不愛唸書的我卻很愛摸書,原來那個觸感是跟版畫有關。
今天真的是收穫滿滿,謝謝忠銘老師的鼓勵-無論在什麼道路上前行,繼續保有初心~也謝謝蔚藍堂主精心籌劃和安排。
文:陳雪鴻
眾裡尋他千百度,驀然回首,那人卻在,燈火闌珊處。
楊忠銘老師的線上演講,讓眾多聆聽者恍然大悟,原來,版畫不只是展在美術館,千百年來它一直存在生活裡。從日本的浮世繪、安迪·沃荷的藝術印刷品、印四十層的精品愛馬仕絲巾、農田裡包裹水果的紙袋上印的嚇鳥圖案、日常使用的紙幣……。
自己更突然發現,從事印染布版雕刻的父親,原來是我的版畫初印象,父親就以此工作所得養育我們四個小孩。
日本的浮世繪呈現,是由繪畫師、雕刻師與印刷師三方合力完成,父親自日本師傅處習得技藝,與朋友合開的雕刻工業社,就是承接花布印刷的前段雕刻工作。那時候的雕刻,已進入工業化階段,起初父親跟著來自日本的師傅學習,且一起工作。自己有記憶之後,師傅已經回日本,留存的都是父親、與在廠內的表堂兄姐們工作的影像記憶。
父親負責拿著大部分是來自印尼的樣本花樣圖,在正方形鉛板上畫出放大圖案,再以彎尖的金屬刀,仔細的刻掉鉛板上的圖樣邊緣線,接著堂姐和堂姑姑操作大型機器,跟著鉛板上的凹紋,將花紋刻在銅管上,然後其他人以黑色塗料,在已刻好圖樣的銅管上,按圖案需求塗黑。忙碌時,偶爾母親會帶我和姐姐去工廠,除了偶爾也會拿起毛筆跟著塗,也親眼見證了台、日、印合作的印染工業。
刻畫好的銅管,後續工作,似乎不在父親的工作範圍,因此自己也沒有太多製程的印象。僅有當年在空曠地,經常看到有人在曬長條的布匹,彩色的花布在陽光下隨風上下擺動,時而漲滿風,像揚帆而行的船,時而靜止不動,蓄勢待發,似乎暗示著台灣即將經濟起飛的願景。
式微的印染工業鏈,漸漸被時代淘汰。但一日為師,終生為師,父親與他的日本師傅,一直保持聯絡,甚至日本師傅專程來訪,直到雙方離世才中斷。
凡走過的,必留下痕跡,聽著演講,才發現快消失在記憶裡的經驗,原來也是版畫藝術的一環。
再想想自己在教書的歷程中,許多專家設計的課程裡,也有版畫概念的美術課安排,指印、珍珠版畫、貼印……。種子已播,開的花,各自芬芳,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藝術家,但是,有的人創作,有的人使用,有的人欣賞,就像楊老師說的:藝術在生活裡運用,就能流傳人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