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曾瓊玲
盛夏陽光,進入馬芳音樂沙龍,在雲端聽著海灘男孩的金色年華,馬芳老師以1965年做為導聆的分水嶺,沈浸式的帶領我們仔細回味海灘男孩樂團在1961-1964年間的動人音樂,重溫60年代那一首首閃耀金光的衝浪搖滾,打開耳朶、心情沈澱,聽著馬芳老師的神級音樂導聆,在扣人心弦的樂音中,聽老師慢慢述說Brian Wilson的故事。
聽老師形容,嗓音得天獨厚、高音美麗絕倫令人心碎的 Brian Wilson不僅會唱,會彈、詞曲創作兼製作,全一手包辦,他有著少年氣質的獨特高音,他熟悉且能掌握西方流行音樂的配方結構,還能處理不按牌理出牌的結構及和弦進行。
他的音樂養成來自鄉村、藍調、搖滾及古典音樂,他海量吸收前輩精華及多元曲風的音樂形式,吸收了各家各派的音樂元素,融入在他的音樂才華,他對音樂弦律及和弦的創意發想,遠遠超越同世代的許多創作人,但聆聽他的音樂,樂迷不需太多音樂的知識背景,只要你用心感受,就會從Brian Wilson的音樂中,得到音樂的神奇力量。
*Brian Wilson的音樂帶來勇敢 啟發青少年追風追夢的心方向
《維基百科》的介紹,布萊恩·道格拉斯·威爾森(1942年6月20日—2025年6月11日)是一位美國音樂家、詞曲作家、歌手及唱片製作人,為海灘男孩的共同創辦人及首任主唱。他經常被譽為天才,以其對流行音樂創作的新穎手法與錄音技術的精湛掌握著稱,被廣泛認為是20世紀最具創新性與影響力的詞曲作者之一。
布萊恩·威爾森於1942年出生於加利福尼亞州英格爾伍德,兩歲時隨家人搬遷至霍桑。他的音樂風格深受喬治·格什溫、四人組合The Four Freshmen、製作人菲爾·斯佩克特以及作曲家伯特·巴卡拉克等人影響。
威爾森於1961年開始音樂職業生涯,當時他與弟弟丹尼斯·威爾森與卡爾·威爾森,以及表親邁克·洛夫與好友艾爾·賈丁共同組成「海灘男孩」,並負責團體的大部分作曲工作。1962年與國會唱片簽約後,威爾森成為首位被廣泛認可能夠獨自作曲、編曲、製作並演唱自己作品的流行音樂創作者。
「他的歌總是那麼純粹。一派天真,卻絕不淺薄,揮灑著無與倫比的才情,眼底卻時時帶著脆弱與憂傷。他知道外面的世界多麼殘酷,但沉浸在音樂裡,他仍能像孩子一樣地快樂。」
Brian Wilson在馬芳老師的生命中,有許多動人且特殊的連結,他和妻子於2004 新婚蜜月時,在雪梨歌劇院看了 Brian Wilson 的 《SMiLE》 演唱會,據他形容,那是蒙受搖滾之神眷顧的夜晚,也是此生最難忘的演唱會之一。許多年過去,他們仍會時時回味那一夜的種種美好。
在老師廣播節目「音樂五四三」長年就用Pet Sounds 專輯開場的Wouldn’t It Be Nice? 無主唱伴奏帶當片頭音樂,無數次坐在錄音室裡播出這段歌,心情永遠是起飛的。老師這些年,在大學課堂上講解六十年代的搖滾先驅「如何把錄音室當成樂器」,從 Phil Spector 的 Wall of Sound 講起,我常會連結到 The Beach Boys 的 Good Vibrations,套用 Brian Wilson 自己的話,那是一首「可以放進口袋的青春期交響樂」。
海灘男孩(The Beach Boys)靈魂人物、音樂奇才布萊恩・威爾森(Brian Wilson)於2025年6月11日辭世,享壽 82 歲。
馬芳老師真誠的述說:「Brian Wilson 的作品,構成了我們靈魂深處那塊最神秘、最美好的地方。那裡永遠閃耀著盛夏傍晚的陽光,搖曳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。收音機響著,小唱機轉呀轉,那些歌美麗不可方物,有時令你泛起微笑,有時令你泫然欲泣──就像兒時某個時刻,我們忽然被前所未見的澎湃的美震撼、包裹,那感覺無以名狀,分不清歡喜和悲傷,眼淚就這麼流了下來。」
身為Brian Wilson的鐵粉,在Brian Wilson辭世隔天,馬世芳老師為偶像寫了篇悼文,我借引文字摘錄,字字深情、真摯感人。
*Brian Wilson本人並不衝浪 但用旋律創造出那年代理想的青春
講座中老師提到,Brian Wilson的弟弟-Dennis Carl Wilson(是鼓手及創團成員),是海灘男孩中唯一的衝浪手,Brian Wilson本人其實不玩衝浪,卻能透過非凡的音樂感知,構築出我們對加州陽光與海浪的所有想像。他曾以音樂大師Phil Spector的話為座右銘「寫一首獻給上帝的青少年交響曲」,這不只是他的創作目標,更是他人生的寫照。查網路文獻,Brian Wilson 在1966年稱Phil Spector的永恆價值「每次他走進錄音室都會設下一座里程碑,從而幫助了Beach Boys 的發展。」
老師提到音樂製作先驅Phil Spector,他雖人品有疑,做了糟糕事,但他對音樂的貢獻無法抺滅,他創造了影響深遠的「音牆」音樂製作手法,打造青少年的流行金曲,用短短的二分半鐘,呈現了青少年的青春夢想,讓歌曲的聲音層次豐富且引人入勝,成就曠世不朽的經典。
講座中,馬芳老師選播〈Surfin' USA〉等曲子,聽到布萊恩的音樂,不只是旋律與和聲,更是一代人的夢想、一段青春的靈魂,從陽光般的弦律中,似乎看到加州陽光及衝浪風景,陽光、海灘、休閒的熱力,是年輕人嚮往的天堂。
Brian Wilson是完美主義者,他從小就愛唱歌、彈琴,沈迷於二軌的錄音機,對創作及編曲有不同的想法,從人聲、混聲、多部合聲,營造出漂亮的人聲,將人聲處理及多重樂器的美感,發揮極致。他的笑容,洋溢少年純真的氣質,他的思維也像小孩般清澈透明,但也因此特質,遇到了人生的許多關卡,但他仍努力不懈,從音樂中得到救贖的勇氣與力量。
*專業樂手 the wrecking crw 英雄出少年 流行音樂無名英雄
Brian Wilson對音樂創作要求完美,曾將一大堆器具都拖進錄音室錄製,並找來專門錄製錄音室作品的音樂團體The Wrecking Crew專業樂手協助演奏。專輯推動了迷幻音樂、前衛搖滾的發展,也讓合成器的使用更為流行。Brian Wilson「Recording studio as an instrument」(把錄音室作為一種樂器)的開創性實踐,也改變音樂製作以及製作人的角色,受到音樂界業內人士的推崇與認可。
他也深受黑人Chuck Berry(吉他作曲兼演奏者)影響,Chuck Berry擅長用音樂說故事,堪稱音樂的說書人,老師播放1958年的《Johnny B good》,音樂一放,讓我們妙入rock and roll,在當時的搖滾樂歌手裡,沒有人對搖滾樂的發展比Chuck Berry來得大,他對搖滾樂特有曲調的形成和發展做出了決定性的貢獻,Chuck Berry影響了後來的甲殼蟲團隊、滾石、海灘男孩等樂團,網路文獻提到,海灘男孩樂隊的靈魂Brian Wilson說:Chuck Berry把所有的搖滾經典歌曲都寫完了。
*Brian Wilson的人生傳奇 可去看傳記電影《Love & Mercy》
這部由Bill Pohlad執導的電影,以搖滾樂團「海灘男孩」(The Beach Boys)成員之一的布萊恩威爾森(Brian Wilson)為主軸,布萊恩在樂團中主要負責詞曲創作、和聲以及樂器演奏編寫,儘管才華洋溢,他卻過著深入簡出的生活。而此片將描寫他的成功對於流行音樂的高度影響、深受精神疾病纏身的苦痛以及遇到治療師尤金蘭迪(Eugene Landy)之後的生活。
《Love & Mercy》由保羅迪諾(Paul Dano)與約翰庫薩克(John Cusack)分別飾演布萊恩威爾森兩個重大時期。保羅迪諾飾演年輕時的威爾森,當時他創作出樂團的經典代表作〈寵物之聲〉(Pet Sounds),同時也開始顯現出精神疾病的早期症狀;而約翰庫薩克則飾演90年代初期的中年威爾森,當時他已經開始受到疾病所苦而隱居,並且受人的控制…。從25歲到62歲,Brian Wilson驅魔終於成功,完成了擱置近40年的任務。影片劇終上了字幕,鏡頭帶到Brian Wilson本尊的演唱實況,70多歲的他,蹙著眉、彈著琴,認認真真唱著,一臉少年的天真…。
*海灘男孩與披頭四 英雄們在音樂路上惺惺相惜
講座中,老師也到披頭四,保羅麥卡尼也是《Pet Sounds》的粉絲,他不只一次提到〈God Only Knows〉是他最愛的歌曲,這背後還交織出一段 The Beach Boys 與披頭四「良性競爭」、「英雄惜英雄」的樂壇佳話。這1965年後的精彩,期待馬芳老師9月下旬的海灘男孩下半場。
老師讚許Brian Wilson是不世出的天才,集詞曲、演唱、演奏、編曲、製作、錄音諸般本領於一身,一度在繁花盛開的60年代中期讓Beatles成為手下敗將。在流行音樂大爆炸的年歲,Brian Wilson以他不可思議的才華隻身探索無人敢於想像的場域,也讓Beach Boys躋身搖滾史最偉大的團體之列。
然而,在Brian Wilson那些充滿陽光與青春幻夢的美好歌詩背後,總懸著來自父親巨大的陰影,父親Murry Wilson極為暴虐易怒,動輒對孩子飽以老拳(傳說Brian Wilson左耳是被父親一巴掌打聾的)。當Brian野心漸大,不再滿足於簡單的排行榜暢銷單曲風格,Beach Boys的團員卻未必全數支持這位老大哥,有人覺得Brian是在拿樂團的前途當賭注,風險未免太大。雖然人生路崎嶇不平,感謝Brian Wilson用全身力氣,以他驚人的音樂才華、毅力和勇氣,讓我們見識了生命無窮的潛能,看見音樂的力量,足以改變人生。
講座中,馬芳老師播放了多首動人歌曲,從老師聽歌沈醉的表情,可知曲曲都是老師的心頭好,無論是快樂或是悲傷的歌,The Beach Boys口中唱來總是浮現著一幅充滿著陽光、沙灘與微風的畫面,這就是他們的獨特魅力。很喜歡馬芳老師講座的金句:「每一時代的青春,都是等價的。」海灘男孩唱出加州的海天一色,唱出音樂的普世力量,那歌曲中洋溢著永遠的青春,帶給樂迷當下巨大的能量。The Beach Boys的音樂影響無遠弗屆,聽他們的音樂,不用費心去思考,只要單純享受音樂帶來的光芒就好。
今日講座,金曲連連,若要選一曲我的最愛,我會選《Sloop John B》,此首曲子是由美國組合在1966年唱出,歌曲長達2分59秒,類型屬於Folk Rock民謠搖滾,我也超愛老師選播的KT金斯頓三重奏(The Kingston Trio)的單純民謠版本,歌聲與弦律合二為一,難怪Brian Wilson也超級喜歡KT。
謝謝馬芳老師講座的專業導聆,透過老師細膩的曲風介紹,以及他以樂器聲響帶入的劇情解說,透過老師描述 Brian Wilson 的勵志生平,看見一位天才的脆弱、但對音樂藝術不變的極致追求,敬佩這位在夢想與現實有著巨大鴻溝的樂壇勇士,透過今日的講座,我們可更理解海灘男孩的音樂深度,以及明白 Brian Wilson 的音樂傳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