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et Sound B side

文／蔚藍堂主

《Pet Sounds》專輯是一道分水嶺。在它之前，流行樂是娛樂；在它之後，流行樂也可以是藝術。

馬世芳曾說：「我們已經有了Pet Sounds，人生畢竟不該太貪心的。」

我們該珍惜的是：這是流行音樂史上 「1966年的奇蹟之作」、Bryan Wilson是曠古難見的天才、這張專輯是悲劇性的「絕響」。

為此，蔚藍人文堂值得用五場演講，超過十餘個小時來精聽細講，讓每一首歌，每一句歌詞，都成為一份生命的禮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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演講後，我和我先生有更多的話題和心流。我們訂閱Apple Music，有Pet Sounds的完整專輯，連接家裡的音響播放系統，連接車上的最愛曲目，聽成洗腦神曲。在馬芳賞析之前，我們不認識衝浪音樂，也不瞭解海灘男孩，沒接觸在我們出生之前的流行歌曲；馬芳賞析之後，我們似乎開竅了。

一開場馬芳為「經典音樂」與「新音樂」做定義。若說沒有聽過的經典是新音樂，從老歌中提煉出新味，也是新音樂，這觸動我們聽感上的敏銳度，懂得Pet Sounds專輯在音樂史上的重要性，探索「知其所以然」的深度，加上馬芳的文字語𢑥敘述，使音樂文學更上一層樓。

在第四首「I Just Wasn’t Made for These Times.」（生不逢時），彷若是Brian的生命之歌，他超前時代的靈魂，無人能理解，似乎是命中注定的孤獨。

經過馬芳的賞析，演講前我研讀許多不能理解的細節，得以豁然開朗：為什麼Brian是不世出的天才？為什麼Pet Sounds是流行音樂的分水嶺？為什麼《Here Today》是教科書等級的典範，將一首歌的對比、質地、平衡和旋律，做到必聽Mono Mix的巔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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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Pet Sounds專輯A面的每一首歌，一路聽到專輯B面的每一句歌詞，聽到每一首歌的創作源起即是靈魂交響曲，也是配器實驗室。從永恆少年的內在靈魂出發，耳朵在經年累月的世故之後，Brian的歌聲裡，仍然保持純真與天真，實屬人間難得。馬芳評注：「若人間真有神，神聽了，也會笑。」

馬世芳對這張專輯的推崇，最終總結於他一句廣為流傳的感嘆：

「不過我們已經有了Pet Sounds，人生畢竟不該太貪心的。」

這句話充分表達他對這張專輯的敬意——僅僅是擁有了《Pet Sounds》這樣一張完美的作品，就已經是樂迷最大的幸運，我們不該再奢求更多了。

馬世芳認為《Pet Sounds》是流行音樂的絕對經典，是 Brian Wilson 這位天才用自身崩潰換來的、空前絕後的藝術成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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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蔚藍人文堂堂友來說，我們越聽越上癮！期待The Beach Boys後期的代表作《Good Vibrations》（該曲常被視為「獻給上帝的青少年交響曲」），還有重量級的專輯《SMiLE》。

開一場Zoom Meeting是輕而易舉的事，但是要號召一群高文化水平、高音樂素養、高心靈共振的聽眾，實屬不易，這成為蔚藍人文堂最珍貴的無形資產，以下聽眾回饋是真心真愛，千金不換！

*我從來不缺席馬芳在蔚藍人文堂的23場音樂演講」！一定都排除萬難，準時上線！

*在蔚藍人文堂才能夠有足夠時間，能完整地聆聽老師們的演講。

*馬芳說得好！不一定要熟悉流行音樂的脈絡，覺得好聽與否很重要！對年輕人來說，這是很棒的初級聆賞入口。

*馬老師投入自己的心，盡情分享喜歡的偶像專輯，也感染我們的熱情！

*今天此時是LA Dodges VS Blue Jays世界系列棒球冠亞軍大賽，近400人上線聽Pet Sounds，馬芳老師太強大了！

*這樣的音色好豐富，彷彿電影做特效。精彩的和弦轉換之外，中間那段有不同的節奏，附點切分音符，帶來不同的趣味。幾乎沒有重複的和弦，加上節奏變化，實在太厲害了！

*謝謝馬芳老師帶我們瞭解這位神人！當年在「音樂543」跟團一起購買這張專輯，這次回顧，重返少年心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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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曾瓊玲

身為蔚藍人文堂友很幸福，可跟著馬芳老師一起任性，如同進了音樂沙龍，共享那一發不可收拾的美好專輯《寵物之聲》（Pet Sounds）。此曲只應天下有，堂友樂享兩堂聞，這張被譽為史上最重要之一的概念專輯，是流行樂的時代的里程碑，各種「音源」俱足，音樂性完整整且經典，在流行樂上有極其重要的歷史地位。

馬芳老師對各種音樂無所不曉，聆聽他的音樂講座賞析，更能讓我們知其然，知其所以然，一探此張專輯之樂器編制及美麗人聲之厲害。

老師提醒我們，沒聽過（或不熟）的音樂對我們而言就是新音樂，經由兩場講座的洗禮，從頭聽到尾，就會明白為何這張專輯，能將流行音樂提升至藝術高度，為何影響並啟發披頭四後來的音樂創作。

在披頭四未成名之前，Brian已展現其音樂才華，不斷探索音樂的可能性，他將複雜精緻的多部和聲融入搖滾樂，並將錄音室視為一件樂器，透過層層堆疊的音軌，與非傳統樂器，開創出宏大細膩的流行音樂。

*以衝浪音樂成名 Pet Sounds予流行音樂創新的力量及深遠影響

因今日講座有舊雨也有新知，前半段馬芳老師花了時間幫堂友複習Beach Boys 的團員及衝浪音樂之後來發展，也介紹了幾位對Beach Boys重要的音樂人，如首創音牆的製作人Phil Spector及神級樂手群The Wrecking Crew，透過厚實的音場，獨創的「把錄音室當成樂器」，將樂團視為一個樂器，真誠造就出他的風格，現場調度、指揮，眾人群策群力、費盡心思，創造出前無古人的新鮮聲響、了不起的音樂。

老師也快速提Beach Boys早期作品(在音樂串流平台都可找到)，分析Mono單聲道及Stero立體聲道之不同，以及後來我們聽到的立體聲的混音版。經過老師的分析，更能瞭解海灘男孩音樂風格的演變，從衝浪摇滾奠定搖滾天王的地位，但Brain對音樂開創的野心無限，將非典樂器融入流行，並結合管弦編制，將搖滾音樂往上提昇至藝術層次(仔細聆聽真像管弦樂)，全因Brian Wilson的才華、見識及膽識。

老師帶領堂友們回顧1966年的百花齊放，當時音樂風格推陳出新，競爭激烈及精彩，其中Brian Wilson和The Beatles更是惺惺相惜，在音樂上互別苗頭，也更有所長。披頭四有強大製作人George Martin，在樂器編制及錄音工程等不假他手，只要專心唱及創作即可，但The Beach Boys幾乎只由一人單打獨鬥，後來遇到厲害的公關Derek Taylor，不斷廣告創造及宣傳口號：「深信自己的話是真的—Brian Wilson is a genius」，天才的形象也一語成真。

海灘男孩的強項—人聲，那無與倫比的美麗和聲就可包含音樂的所有。但天才無法安於現狀，Brain Wilson不想複製也不想輸披頭四，於是做了張和他們同一等級的專輯《Pet Sounds》，這流行音樂的重要曠世巨作。《Pet Sounds》主要是Brian Wilson(Mike Love也有參與部份共同創作)，Brain慧眼識英雄，邀請了Tony Asher(原先是寫廣告歌曲)一起寫歌，讓海灘男孩更如虎添翼。

*難以複製的和聲變化 人聲是最美的樂器

Brain在錄音室開創「複雜的和聲」，1966 年四軌錄音剛剛發明，而沙灘男孩可能是第一批看到此錄音技術潛力的音樂藝術家，因為最終的混音可以不那麼渾濁，並且最終結果中的聲音壓縮會更少。經過精細處理、混音、疊加，最終Mixdown整合一軌，創作不可思議的聲音，反覆修整，花了如此多的心血，在當時是創舉，今天真是大開耳界。將成為他的樂風招牌，他編寫極其複雜，且優美的多聲部人聲和聲，遠遠超越當時的流行音樂。

他大膽地將豐富的配器，像傳統搖滾樂器（吉他、貝斯、鼓），與管弦樂器（如法國號、長笛、大提琴），以及各種非傳統樂器（如電顫琴、手風琴、甚至是腳踏車鈴和火車/狗叫聲）結合。Brian Wilson的確是不世出的天才，集詞曲、演唱、演奏、編曲、製作、錄音諸般本領於一身，他的純人聲太美，他以人聲為樂器，將和聲提升到美到令人想哭、令人心碎的美感。

這張專輯從頭到尾貫穿著一個統一的主題：告別青春的純真、對成年的焦慮、愛情的複雜性、以及深刻的個人疏離感，從第一首歌 "Wouldn't It Be Nice" 聽到最後一首 "Caroline, No"，是一趟完整的情感旅程。

謝謝馬芳老師在講座中，逐一解構《Pet Sounds》在錄音室的製作過程，他細述專輯的每一首歌，從vocals、only stereo backing track、stereo mix original mono mix(老師推薦從mono入手) 等面向分析歌曲之奧妙，並輔以不同年代的版本比較，並悉心整理樂器單及海蒐樂器圖片，許多樂器(如特雷門Theremin)是我首次看到的，真是大開眼界，讓我們對此專輯的樂器新創實驗有更深入的瞭解，聽著每一首經典的歌，讓堂友耳朵打開，挑戰聽覺的聽覺實驗，讓我們聽見The Beach Boys對人聲及和聲之美的追求，精緻的多部和聲融入搖滾樂，透過層層堆疊的音軌，與非傳統樂器交織融合，從Rockinroll開創演變成Rock music。

*B面第一首God Only Knows (上帝只知道) 青春也可以很深刻

這首歌常被譽為流行音樂的巔峰之作，其音樂建構極為精妙，連Paul McCartney極為推崇。聽老師細講，此曲的和弦不走慣有套路，用驚為天人的搭配方式，讓耳朶很忙也很享受。大鍵琴、Bass、打擊樂器、管樂等樂器，Brain將心中的音樂，透過樂器之間的對位，建構出他所要的聲音樣貌。此曲的開頭的和弦就好美，有不確定也有無限迴圈，不斷轉換的和弦，完美地配合了歌詞中「我也許不一定愛你」的猶豫。

歌曲結尾的「輪唱」更是神來之筆，三個聲部不斷重複「God only knows what I'd be without you」，層層疊加，創造出一種近乎神聖、無限延伸的感覺，Brain處理人聲及樂器的才華無人出其右，馬芳老師用鬼斧神功、行雲流水來形容，我們從音樂的旋律及和聲中，也聽見這位天才。

老師播放了幾種版本，其中由Brian的弟弟 Carl Wilson 擔任主唱，Carl純淨、天使般的嗓音為這首複雜的歌曲注入了真摯的情感，多軌錄音的方式，營迼美聲，和聲也唱的真好。老師也放了Brian Wilson 主唱的版本，加入薩克斯風的solo，不同的感覺，深情有味。Brain還有無伴奏人聲版，以人聲代替樂器，更豐富的ending。老師推薦我們聽Mono版本的，這才是最為純粹，最能表現Brain的靈魂，聽見他的純真與天真。

*從頹廢到勵志 Hang On to Your Ego 到I Know There's an Answer

老師提到，這首歌原名為Hang On to Your Ego，老師引Mike Love之語：「我對吸食迷幻藥或擺脫自我意識不感興趣…我親眼見過那些沉迷於這些事情的人，他們的行為舉止都令人不敢恭維。」在Mike Love的堅持下，Brain經思考後也修改了歌詞，使其從一首關於沈迷藥物體驗無法自拔的歌曲，變成一首充滿正能量的勵志歌曲，好妙。

此曲最特別的樂器是低音口琴 (Bass harmonica)，由口琴大師Tommy Morgan吹奏，它在歌曲中扮演了類似貝斯的角色，發出獨特而低沉的聲響，若非馬芳老師介紹，我們聽不出來那是口琴的聲音。

*Here Today 難以置信的層次感 Caroline,No人聲美得心碎

老師引用知名錄音工程師Phi Ramone之語：「單聲道混音中每種樂器的位置都經過精心安排—它們是對比、質感、平衡和節奏的絕佳研究。例如在《Here Today》這首歌中，人聲中乾濕聲音的結合，以及管風琴和中音薩克斯的獨特音色，賦予了歌曲令人難以置信的層次感。」真的如此，Here Today這首也是我的最愛，從音聲中聽見歌詞中「愛情稍縱即逝」的焦慮，間奏部分由薩克斯風 (Baritone sax) 獨奏，充滿能量的樂聲。

主歌由Mike Love演唱，速度極快，到了副歌，音樂郤突然「剎車」，速度放慢，所有樂器似拉長了音符，創造出一種沉思的空白感，充滿戲劇張力。

B面的最後一首歌《Caroline,No》，那人聲令人美得心碎，曲末聽到火車駛向遠方的三十秒片段，象徵逝去的不能追回，只能在回憶中，藉著歌曲回味青春美好。老師播放不同版本，聽見火車狗吠的聲音經典，老師笑提，天真的Brain 甚至連馬都想帶進錄音室，以符合專輯《Pets Sound》的名稱，很瘋狂吧。

感恩馬芳老師精聽細說《Pets Sound》A及B面的每一首曲子，一步步帶領我們解構此張專輯之所有精華，珍貴且入心的分享，要在心中收藏。人生且走且珍惜，今年以來，藝文界許多知名人士，有香消玉殞也有壯士未酬，瀟灑揮別紅塵到了天堂，「逝者如斯，生者已矣」我們要珍惜所擁有的風景，也要學著能從容的別離，人生苦短，我們珍惜每一次的緣分，好好活著，用美好的樂曲，珍愛且富養自己。